接受同情事件可怕的事,他只會強迫你再度傷感,而且你又不能跟對方說:「別說了。」
遺憾是最糟糕的事,它們發生在過去,卻在此刻癱瘓你。
把你自己投入人生的旅程,自始自終都不考以失去開放的胸懷和童稚的熱情,然後自然就會心想事成。
這些電影帶有紀錄片的風格,其中有一部份是刻意營造的粗糙,那種風格叫做「新寫實主義」,是由於現實需求而發展出來的,因為那時候的義大利什麼都缺,即使有電的時候也多半電流不穩,新寫實主義電影中的劇情正式事實,因為那是大家才在大街上目睹的景象。
我不願相信自己被別人控制著,尤其是自己的思想部份,我討厭看到任何要把我門變成一個蟻族社會的舉動。
我有很多的點子都是在作夢時得到的,我主要的創作力來源竟是依附在一個我無法操控的東西上,神秘的才能是一種珍貴的寶藏,但總也令人感到恐懼,深怕他來時神秘,走時也一樣。
當我們為觀眾回答了所有問題,他們心中就再也沒有什麼疑問了,那樣電影就會變得很無趣。
不管是過生活還是拍電影,保持純真是很重要的,重點是你必須對生命採取開放的態度,如果你作得到。就會擁有無限的可能。保持純真、樂觀是很重要的。當不易達成的時候,尤其得更加賣力才是。
計程車司機老是問我:Fefe,為什麼你不拍一些我們看得懂的電影?」我跟他們說,那是因為我拍的是真相,真相永遠曖昧不明,而謊言卻能讓人很快就懂。我希望觀眾看完電影後,還能繼續迴響、思索劇中的人物。
『大路』是在談人的孤寂,以及孤寂感如何再兩人緊密結合後消失不見的一個片子,有時候,一個表面上看來最不可能這樣結合的男女,卻真的可以在他們靈魂深處發現這樣的關係。
『騙子』-我對這個題材感興趣,也許是因為電影導演也該是一位能用假象迷惑人的攝影師,然而欺騙他人不是他的原意。在戰時羅馬,為了求生存,絕對有必要行點騙,因此,正常人和騙子之間的界線就分的不大清楚。
我一直對孤寂這個主題很有興趣,也很喜歡觀察被孤立的人,我甚至在小時候,就注意沒法兒適應社會的人,也包括我自己。在『卡比莉亞之夜』裡我探索的就是一個孤立者的尊嚴。
『卡比莉亞之夜』受了『城市之光』的影響,那是我最喜歡的電影之一,茱麗葉塔演的卡比莉亞讓我們聯想到卓別林飾演的流浪漢,她在片中和大明星的相遇就和卓別林和大富翁的相遇一樣,我讓卡比莉亞在劇終時眼中閃著希望看著鏡頭,情況一如『城市之光』。法國影評人將她比做「女的Charlot」,我們都很開心。
卡比莉亞這個角色有著高貴美好的正面特質,她奉獻自己,把謊言當作是真的,她雖然是個命運多舛的妓女,卻具備積極追求幸福的本能。
我自己對愛吃的人天生有一種好感,一個人是不是喜歡吃和他消耗的食物多寡無關,跟他吃東西時是不是真有興致、真能享受有關。
『生活的甜蜜』選角時我對馬切洛(男主角)說的話:我選你是因為我需要一張非常普通的臉,沒有特色、沒有表情的臉,平凡的臉,就像你這樣。
我跟馬切洛合作的非常好,讓他演劇中主角處於曖昧狀態的那種電影由其順利。他好像在那,又好像不在那。在所有我們合作的電影哩,他的角色都相同,算是一個知識分子,要表現一個知識份子是很難的,因為他們注重內心生活,行動不多,而馬切洛就有這些特徵。
與其說「paparazzi」是一個人,不如說他是台相機,負責觀看的其實是他的鏡頭,這也就是他最後一次出現時,我把鏡頭扣在他手上的相機的原因。
在『羅馬風情畫』裡我讓一個小孩在秀場走到上尿尿,有幾個觀眾抗議,母親說:他只不過是個孩子,這是我在1939年親眼目睹的事。秀場裡的觀眾覺得這事情不好笑,但是正在『羅馬風情畫』這部片的觀眾卻笑了。我想這和他們距離混亂現場有段「美學距離」有關。
安妮塔艾格寶代表的是一種濃烈的女性特質,那對引人遐思的乳房帶出了母親的形象,我需要一個卡通化的愛神維納斯。
有時候生活裡會發生這樣的事:你遇到一個有神秘感的人,你們在一起很愉快,然後你想延續這樣的經驗。但當你過份的深入,什麼都知道了以後,就會變得空無所有,並隱隱感到失望。
依我來看,創作者就像靈媒一樣,在創作期間,他被許多不同的角色附體,藉著做電影導演的機會,我可以過著不同時代的不同生活。
卡夫卡是個極為誇張的例子,他的想像力豐富到阻礙他做一個正常人,他的想像力豐富對世界有好處,但對他自己沒有什麼好處。
莫拉多是在『青春群象』裡尋找生命意義的男孩,正是我當時的寫照,然後差不多在我明白這種意義永遠不會找到的時候,莫拉多就演變了『八又二分之一』裡面的珪多了,我內心的莫拉多在那個時候消失不見的,或至少是對自己的無知感到不好意思而藏起來。
我向來很怕女人。有人說我在作品裡貶低她們,這話離譜,我是推崇女性的。我把她們提升到女神般的崇高地位,有時她們自甘墮落,是她們自己要從位子上往下落的。我之所以這樣看待她們是因為我是從一個思春期(puberty)前後男孩的觀點來看她們的。
看到愛吃的女人總會讓我絕得興奮,那是一個美麗的畫面,我指的是性欲被撩撥。對我來說,喜歡吃的女人和喜歡性愛的女人之間有一種緊密的關連。也許這就是我對胖女人那麼有興趣的原因。
我從人偶的面孔體會到臉部對一個腳色的重要性,這個觀察後來在拍片時也被運用進去。
拍攝歷史片或神話片對我來說有很大的好處,因為那純粹是想像的遊戲,它們讓我不必受到現世法規的約束,讓我可以自由探索幻想的領域。不過,即使是在幻想裡,也需要有現實,或說現實的幻象的加入,否則觀眾無法產生同型情或共鳴。
『愛情神話』這部片受到壁畫的影響。劇終時,那些絕得自己曾經那樣真實存在過的劇中人,轉眼間,卻變成了斑駁脫落的壁畫中人了。
我對人類想像力的歷史比我會人類自身的歷史來得有興趣,我會跟人家介紹我是一個說書人,簡言之,我喜歡邊故事。從洞穴壁畫、吟遊詩人、到安徒生,我的電影所要追尋的就是這種介於虛構和非虛構之間的敘事傳統:從傳奇的真人真事帶來靈感在改編成一些原型故事。
從前我也像別人一樣愛看電影,我在童年看過的那些電影已經變成我的一部份。不過某個階段以後,我也就無法再用兒時天真的眼光來看電影了。小時候,我們在現實/幻想之間,意識/下意識之間、清醒/夢寐之間,都平衡的很好。小孩面對人生旅程的態度誠實而開放。
我碰到歐森威爾斯的時候,他說他是個魔法師,我一直對魔法有興趣,我猜是因為我願意相信它、去認為它是真的──我準備好要讓自己上當。
事實上,我只要一想到節時這件事情,就會產生一種飢餓心理,之後我就會變得更餓,然後吃的更多。
木偶奇遇記是我一直想拍成電影的故事,我的版本會和迪士尼的有所不同,每次小木偶對依個女人說謊的時候,會變長的不是他的鼻子。
所有的藝術作者都盡力要體現他們的幻覺,要和大家分享他們的幻想,他們的創作是依靠非理性的直覺,作品中充滿了幻想與情感。
在羅馬四處走著,不禁就會被那些廢墟、古牆、石碑所感動。我們不需要拍照,因為那是幾乎在這兒度過一輩子的我們的一部份,這種古代的歷史氣氛已經進入我們的的潛意識裡,影響了羅馬人看待未來的方式,它讓你對未來有點漠不關心。在我個人的潛意識可能藏有這樣的訊息:「生命無往,萬事皆空,我只是依名渺小的過客。」羅馬的空氣有種虛無的味道,因為長久以來已經有那麼多人呼吸過它了。
如果你對自己的身體感到難為情,就很難成唯一個好情人。
- Nov 08 Thu 2007 00:23
夢是唯一的現實--費里尼自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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